中国旅游业对外直接投资现状、问题及策略探讨

宋静波

（浙江旅游职业学院  浙江杭州  315000）

摘要：“一带一路”的伟大创举，为中国深入改革注入了强心剂，也推动着我国对外直接投资的迅速增长。本文在对旅游业海外投资风险方面的提出问题、理论探讨的基础上，简要介绍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基本情况，包括投资现状、存在问题和政治风险等级和文化、经济、基础设施的差异，通过合理的风险评估，由政治、经济、文化、资源等多维度提出了发展过程中的注意事项和解决方案，给出了有效的风险防范建议，为全面优化旅游业对外投资、规避风险提供了重要参考。

关键字：一带一路；旅游业；对外直接投资；策略

“一带一路”的伟大创举，为中国深入改革注入了强心剂，也推动着中国对外直接投资规模的快速扩大。据公开统计数据可知，2018年中国对外直接投资1298.3亿美元，守住了世界排名第二的成绩，且全球占比首超10%，达到当年世界总流量13.5%，截止到2019年1月，对外直接投资存量1.8万亿美元。在当前全球经济一体化的当下，旅游业的对外投资已成为国际旅游发展的重要趋势，同时也是拓展我国旅游业空间发展的重要要求。同时，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也为中国提供了良好的旅游业投资消费市场。因此，我国旅游业应以一带一路为契机，分析“一带一路”下中国旅游业对外投资情况，了解其发展机遇和其中存在问题，抓紧机会，加大对国外市场的投资力度，推动中国旅游行业的快速发展。

一、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旅游业对外直接投资现状

（一）为旅游业对外直接投资提供消费市场

根据商务部统计数据可知，2013-2018年间，中国和沿线国家游客互访数呈逐年上升的良好趋势，如图1所示，中国出访游客人数的增长速度远远大于沿线国家的来访增速，2013-2018年的年均增长率达到11.65%。由2015年开始，中国出境游首度超出入境游人数。显示我国旅游消费者巨大的消费潜力，有助于旅游产业消费市场的形成和扩大。同时，根据中国旅游局数据，2018年，世界旅游人数121亿人，总收入5.34万亿美元，比上年分别提高了6.8%和3.1%，在全球旅游经济迅速发展的当下，国际旅游总收入达5.34万亿美元，占世界生产总值的6.1个百分点，可见，世界范围内参与旅游群体在不断的扩大、旅游消费能力不断提升，对于推动全球经济的增长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

数据来源：中国一带一路网数据整理所得

此外如图2所示。一带一路的沿线国家，尤其是东南亚国家及一些东欧国家本身拥有富饶的旅游资源，这些国家旅游投资十分火爆，对中国旅游者产生了巨大的吸引力，整体市场也极为分庞大。双边、多边交易等，均产生强大商务市场，也有助于推动对外旅游投资的增长。

图2     2018最受中国游客欢迎的TOP20“一带一路”国家

数据来源：中国旅游研究院2018年数据整理所得

（二）为中国旅游业对外投资提供政策支持

2018年，全球主要国家经济发展良好，我国经济也进入到新的经济发展阶段，旅游业的快速发展，也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新动力。旅游业作为增速明显的新兴产业，自2013年起受到了越来越多的关注度。而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也对树立中国对外良好形象有着积极的意义，并营造了良好的对外贸旅游投资环境（宋昌耀等，2017）。此外，国家还提供政策支持，2015年，《共建丝绸之路经济带》的提出，有效提高沿线国家游客签证便利性、全面增强旅游合作。联合国也推出丝绸之路复兴计划，以全面提升中国和中亚地区旅游基础设施水平。此外，国家旅游局还制定国家形象推广方案，设计并制作我国旅游形象的宣传广告片，从而全面、深入地挖掘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旅游潜力，此外还全面加强了和国际旅游的合作。例如，与东欧、中亚等国家建立沟通交流机制，成立海上、陆上丝绸之路推广等，都有力推动了中国旅游业的发展。同时，我国还举行了众多的交流活动，如旅博会、中俄旅游年、促进年等活动。发展至今，互办旅游年活动已涉及沿线多数国家，对于推动跨国旅游互访、直接投资提供了重要的发展契机。

（三）为中国旅游业对外投资提供资金保障

旅游业对外投资有着数额大、风险高、回款慢、资源依赖度高等特征。因此，这就要求母国与东道国均对其给予更强大的资金支持。自我国提出一带一路伟大思路后，沿线各国的旅游产业也迎来良好的发展前景，吸引了大量的资金流入。亚投行、丝路基金等机构提供基础设施、资源、产业及金融合作等方面的金融服务，极大地推动了这些国家旅游项目的发展，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也给中国对外旅游产业的发展注入了强心针。

二、中国旅游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投资存在的问题

（一）东道国地缘政治及经济环境多变

中国旅游对外直接投资项目，许多都是在各国政府的推动下进行的，用着明显的政治色彩。东道国如果出现社会动荡或者政权更迭等重大事件，就会对旅游产业造成重大影响。例如，2016年韩国出现“萨德”事件之后，来自中国的游客因此而大幅度减少，2017年中国赴韩旅游人数仅为439万人次，比2016年减少46.9%。政府权力的更迭将可能干扰到政局稳定性和行业政策的连续性，以致于区域政治风险上升，造成旅游业投资项目受到影响。

表1  2019年5-12月部分“一带一路”沿线国家选举情况

数据来源：各国官方网站信息整理所得

自2018年以来，世界经济增速放缓，美国、中国、欧盟等主要经济提增长乏力，世界经济宏观环境出现较大的变化，这给中国旅游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发展造成一定影响。其中，欧美等发达经济体的货币政策发生转向，造成出现资本向发达经济体回流的现象，这给“一带一路”沿线发展中国家带来一定的财政支付压力，进一步加大了旅游投资项目的不确定性。

（二）沿线国家社会安全风险高

中国旅游业对外投资的整体表现为：追逐旅游市场而发展。在项目开展之初，过度依赖于国内出境游客流量，同时将东道国的社会安定因素放在首位，这是由于安全性是游客选择旅游地的首要条件，缺乏安全性的地区，风景再迷人、旅游项目再新奇，游客也会基于安全因素而放弃，尤其是对于安份守已、保守的中国人来讲，安全是排在第一位的。可见，缺乏安全性的旅游目的地，客流量势必将受到极大的影响，进而影响投资收益。需要指出的是：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便存在众多安全因素，如中东、西亚等存在军事战争、极端宗教主义、种族矛盾等问题，这些安全因素问题的存在，极大影响了这些国家和旅游业的良好合作。因此，我国旅游业对这些地区的投资时，应全面分析并充分考虑安全因素。本文根据经济学人智库（EIC）中的数据，整理了沿线区域的安全等级，如下表2所示：

表2  2019“一带一路”沿线投资政治风险区域情况

数据来源：经济学人智库相关数据整理所得

同2018年评估结果相比，高风险和较高风险的国家数量正在减少，而低风险和较低风险则呈现出增长趋势，这体现出世界经济正在逐渐复苏，世界局势整体总体走向平稳等原因。东南亚区域的风险相对较低，但后苏联空间国家、西亚及南亚、北非等国家的投资风险较高。

印度、不丹由于尚未和我国划清边界，导致和中国的经济合作关系也极不稳定。印度在南亚诸多国家中的地位较高，但是由于印度政府的管理力不足，经济发展极不均衡、法律制度不完善，这些都严重的制约印度的发展。

（三）对外投资规模小、品牌知名度低

我国旅游业的境外发展规划开始得较晚，且整体的投资规模小，目前尚未能达到规模化要求。中国社科院2018年的旅游产业研究报告指出，我国的旅游业水平达不到全球的发展高度，旅游业尽管发展前景很好，不过其发展还在初级阶段中。根据相关部门统计，截止2019年初，我国旅游企业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中在营的企业仅有120家，多数都成立于东南亚地区，以旅行社、酒店为主要的投资行业。境外投资的主力军是国内大型旅游业公司，比如中国旅游企业、锦江之星等公司，在中国遍地开花，但是，在国际上并没有什么名气。而西方发达国家的旅游公司在一带一路沿线进行投资，如希尔顿、洲际等享有国际声誉的旅游集团，这些公司知名度较高，声誉也较好，很容易打开市场，两相对比，中国旅游行业的公司面临的市场压力可想而知。

（四）文化信仰及思想观念存在差异

旅游业能够有效的促进各国之间文化的交流，反过来，这些地区的文化差异很大程度也会影响旅游业的发展。一带一路沿线涉及国家众多，各国自然环境、经济基础、风俗和文化传统上有着较大的差别，而国际旅游合作的发展与当地的市场要求紧密相关，中国旅游企业境外投资免不了会受到当地传统文化的影响。东南亚的宗教数目多、宗教信仰迥异；西亚北非地区更是有着众多的宗教派别，宗教信仰不同导致各地产生了极强的排外性；中亚地区，以哈萨克斯坦还有着以新殖民主义等为代表的排外理论，这一切都阻碍了中国进一步与中亚国家的深度合作。印度方面认为，中国的快速发展会威胁到其在亚太地区的领导地位，而一带一路则是这种威胁的直接表现形式，极大地降低了印度在南亚次大陆的地位及在印度洋影响力，这就直接导致印度较为抵触来自中国投资，表现出不友好的态度，且设置了众多门槛。东南亚地区排华问题历史久远，特别是马来半岛地区的居民，认为华裔居民夺取了他们的生存空间，甚至是支配了他们国家的社会经济命脉。在文化信仰和思想观念的冲突下，导致中国旅游业的境外投资举步维艰。

三、一带一路背景下中国旅游业对外直接投资风险防控建议

（一）政治风险防控建议

企业在境外旅游投资前，应针对具体国家的不同发展时期的政治风险变化及特征展开综合分析，建立和完善政治风险防控体系，以把握区域形势和全球发展趋势，并健全预警机制及应急预案，有助于有效规避这些国家的政治风险。主要规避方法包括：（1）不断完善政治风险评估机制，以达到提前预警的目的。可利用各种网络化信息手段，采用多种政治风险测量方法全方位了解这些国家的政治风险，如，政治稳定指数、失衡发展、政治风险指数等；除此以外，准确把握测评方法的优势和侧重点，取长补短，有效提高中国旅游企业对外投资的政治风险测评可靠性。同时，要高度重视同一国家不同时期政治风险的发展趋势。（2）完善政治风险预警机制。企业在建设发展过程中，与政府之间属于合作关系，要与当地政府保持经常沟通和联系，确保政企关系和谐。其一，有利于业务开展，其二，能够了解时局动态，起到风险预警的效果。如：中国旅游企业和柬埔寨政府机构合作，协同创立了柬埔寨旅游中文官网，公布了很多当地的旅游路线，有助于中国在柬埔寨当地创建的旅游业务的开展。

（二）经济风险防控建议

东道国的经济发展不容乐观，国家面临着经济发展停滞不前、被投资国面临重大的债务、不断增强的通货膨胀的风险。这些经济风险因素通常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利于投资成本回收。面对经济风险时，企业要对各类指标做综合研究，既能区别针对，又能整体把握。中国旅游企业在境外投资时，应及时制定投资策略，不断革新投资方式；要注重与当地企业的合作，将双方的责任、权力划分清楚，以便分散投资风险。在充分了解国内及境外投资国的优惠政策，结合自身实际情况，采取适宜的贷款机制和投资保险模式，最大程度地降低风险造成的损失。另外，“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经济虽呈现逐渐好转趋势，但中国旅游企业也要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因为部分沿线国家的财政存在外债规模过大、外储不足等问题，所以需要对这些国家的主权信用评级情况，关注其国家的偿债能力，以避免潜在的经济风险，做好应急防控方案。

（三）社会文化风险防控建议

投资前，要对东道国的旅游市场环境做全面调查，不但包括市场安全、劳动力市场状况、居民的素质等调查，还应关注各国不同的文化传统、风俗、禁忌、交易惯例及当地政府与人民对中国的企业入驻态度等方面。由于我国旅游企业国际化经营经验不多，为减少境外经营风险，可考虑同当地企业建立合作关系。首先，坚持合作共赢原则，加强和东道国政府以及企业的合作力度，积极开展本地化经营；其次，要积极开展企业形象建设，以打造国际化品牌。可以通过参与慈善事业和公益事业等活动，以树立起友善诚信的企业形象，让地方百姓更加认同企业。要尊重当地的民族风俗、宗教信仰等文化差异，可以与当地政府及宗教领袖保持良好互动，以提高本地居民对中国旅游企业的信任感，避免因文化差异而造成旅游投资项目遭到舆情的左右。要增强企业的公关能力，将企业打造成一个具有社会公信力的对外投资企业形象；要将旅游投资项目同当地经济社会发展紧密结合起来，以打造符合社会发展的命运共同体。在人事管理方面，可以聘用当地百姓，互相合作，使双方能够交流畅通。

（四）行业资源与基础设施风险防控建议

从图3数据可以看出，就基础设施方面来看，新加坡、卡塔尔等国家的基础设施发展程度较好，具有良好的旅游通达基础，中国旅游企业在当地进行项目投资时的风险将大大降低。而伊拉克、埃及等国的基础设施不全，通达性较低，中国旅游企业若对其投资将会遇到较大的风险。另外，东道国即便旅游资源丰富，但因其所处地理位置而造成的时局动荡，也难以吸引到国外旅游业投资。

图3   2019年“一带一路”国家基础设施发展总指数

数据来源：《“一带一路”国家基础设施发展指数(2019)》

2019年，沿线国家的基础设施发展指数出现下降，由2018年的121下降到119，这是受世界政治风险多发的影响，全球经济复苏速度减缓，再加上部分“一带一路”国家国内外形势多变。以交通基础设施作为例：土耳其的交通主要依靠公路运输，截止2018年底，土耳其国内的公路总长接近42万公里，而铁路长度达不到其1/40。柬埔寨历史悠久，文化底蕴丰富、自然景色丰富，但其交通行业的发展也并不完善。在其境内主要依赖于陆运和河运，其中公路是其主要陆运方式，占其陆运总量的半数以上，但铁路只有南北两条运输主线，修建历史久，且运输效果较差。总体而已，从基础设施风险来看，新加坡、阿联酋等国的投资风险较低；而也门、阿富汗、老挝、埃及、等国的基建水平落后，基础配套设施不全，我国旅游业发展在与这些国家进行合作时，仍然需要全面考虑。

综上，为避免遭遇行业资源和基础设施风险，中国旅游企业要对东道国的基础设施和行业资源做深入调查和分析，主要包括以下几个方面 ：（1）注重资源差异，择优投资。中国在“一带一路”沿线国家的注资要能够适应 “一带”与“一路”在不同国家的资源上的差异性，自然资源占有足够的优势，针对不同的地理环境，选择合理投资方式规避风险。以海上丝绸之路为例，其范围覆盖了东南亚、南亚、地中海在内的多个国家，包括众多的风景名胜，中国企业可以从休闲度假投资作为切入点，掌握全球各地的海滨休闲度假的需求和规律，制定合理的投资开发计划。（2）全面深入调研，整体把握。以一带一路沿线国家为例，其交通情况比较落后，区域之间的关联性不强，市场不能快速打通，增加了企业的运营成本。此外，有些国家基建设施不够完善，影响社会的发展便利程度，中国旅游企业投资前应该全面调查，主动联系政府，交流项目建设进度，降低基础设施建设周期长、项目拖延造成的损失。（3）寻找合作伙伴，开发品牌旅游线路。在遵守当地政策规定、保障游客旅游安全的基础上，中国旅游企业要与沿线国家展开友好合作、良好沟通，共同创建精品旅游线路，充分满足消费者的旅游需求。其中，要包括海路和陆路，海上部分侧重点在开发东南亚的旅游资源，进一步扩大到印度洋沿岸，进而开发邮轮等“高端游”；陆路部分，中亚、西亚等国家的交通是一大难题，故可先开展“包机游”的旅游方式，等到交通更加发达之后，开展丝绸之路沿途风土人情和古文化的“遗迹游”，以此推动跨国旅游投资项目的快速发展。